原标题改革开放40年：1978年我从一个牧马人变成了大学生

我，一个在内蒙古插队下乡的知青，戏曲性地参与了1977年的康复高考，从草原来到北京读大学，还在天安门广场搞勤工俭学实习，在人民大会堂庄重而隆重地结业。

▲姜德文。 图片来历：水利部水土保持监测中心网站

文  姜德文

临渴掘井6天，仓促上考场

我高中结业来到内蒙古边防牧区插队劳作。骑骆驼，挥大镰，在沙漠中打草；学蒙语唱蒙语歌，入乡随俗作牧民；射击投弹，基干民兵护卫边防；挑重担修水渠，大搞农牧业出产；为人民公社兴办初中，担任暂时教师教多门课。

下乡劳作期间，偶然听到从城里传来的小道消息，说可能要康复高考。但是，我读书的时分正是"文革"十年学工学农，没学多少文化课，即便真的康复高考了，我也考不上，所以也不去想那天方夜谭的高考。

1977年12月初，人民公社干部俄然给我送来一个加急电报，电文只要赫然夺目的五个字"父病重速回"。公社干部看了电报赞同我回去探望一下，但要求速去速回。由于我刚为公社兴办了初中，还兼着班主任，不能耽搁了孩子们的学业。

要走出这大沙漠，还得费一番曲折。先骑骆驼走几十公里，从公社到插队劳作的饲料基地，再到附近的内蒙古出产建设兵团，求那里的干部，搭乘兵团的大卡车到内蒙古磴口县城。第二天，再乘火车到宁夏银川市，第三天再转乘长途汽车到阿拉善左旗巴音浩特镇。

急迫的跑到家，看到父亲病卧在床，但没电报上说得那么严峻。这时，大姐通知我，主要是让我回来参与高考，假如不把病况写得重些，怕我请不到假。假如说是参与高考，又怕我不肯回来。没有时刻和途径与我商议，已给我报名参与高考。

高考的日期是12月15日，只要六天时刻了。新近回到县城的同学都参与了多门课的补习，还有一两门课没讲完，我只能挤进去听个结尾了。东借西抄，找来几本复习资料，急仓促地看课文、背公式、记政史，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就像机器相同往脑子里输入东西，感觉脑袋快要爆破了。昏昏然，六天很快就过去了。我这把锈迹斑斑的老刀还没磨几下，就要上战场了。

康复高考制度，是"文化大革命"完毕后科学教育范畴拨乱兴治的初步，也是进行全面拨乱兴治的一个突破口。中心决议康复高考已经是1977年10月底了，当年安排全国一致考试已来不及了，由各省自己命题、安排考试。我于12月15日参与了这次高考，理科考试共4个科目，政治、理化、数学、语文。

1978年1月初，我接到高考办发来的电报，进入初选线了，我再次曲折迂回到了县城。体检合格，政审经过，加上填写报考自愿时毫不犹豫地填了"服从分配"的志愿，存在被哪个校园选取的可能。

就这样，仓促赶场，懵懵懂懂完成了从没有想、也不敢想的高考。

▲作者的高考准考证。   作者供图

天安门广场搞观测

从一个牧马人变成大学生，我觉得就是一个奇观。伴着那首"从草原来到天安门广场"的歌曲我来到首都北京林业大学。同学们都觉得能从5%的选取率考上大学非常不易，四年的时刻里，咱们都在拼命学习，把被"文革"耽搁的学业抢回来。

大二的时分已学到专业基础课了，气象学教师在做一个"城市绿化对城市小气候影响"的研究课题。我积极争取到了这个实习的时机，教师分配我的作业是在天安门广场进行观测。那时分各方面临康复高考的第一批汽车配件大学生都开绿灯，有关方面居然赞同了让咱们在人民大会堂、人民英雄纪念碑的中心地带建立观测点。

我和几个同学住在西长安街六部口的一个园林环卫工人住的小院里，每天清晨天不亮就起来，步行走到广场，围一个十平方米左右的观测区，防止人来人往对观测的影响，架起气温、风速、湿度等观测设备，每隔一、两个小时观测一次，直到深夜。

骄阳似火的八月，气温近40摄氏度，咱们作业的天安门广场硬化地面温度高达五、六十度，加之空气湿度很大，汗水不停地从脸上滴落到滚烫的地面上，立刻就挥发了，身上的衣服全天都是湿乎乎的。又热又渴，随身带的军用水壶很快就喝空了，第一次奢华的买了两分钱一碗的"前门大碗茶"，以解暑渴。

在天安门广场搞观测，其时家常便饭，现在看是空前绝后。在我的竭力坚持下，咱们请来前门大街北口的大败照相馆教师傅给咱们留下了世纪之照。

▲作者和同学在天安门广场搞观测。 作者供图

参与人民大会堂结业报告会

关于康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中心和国务院给予了极高的注重和无上的待遇。1981年11月，中心特别同意，安排77级行将结业的大学生走进中南海观赏、学习。那时分中心让第一批大学生进场，真是极大的荣誉和风景。

1982年1月5日，国务院在人民大会堂召开了首都高校结业生报告会，我作为天长市康美达新型绝热材料有限公司77级12800名结业生的一员，一个从前的牧马人，破天荒地走入了国家最高殿堂，倾听国家领导人的说话。

"青年同志要爱惜和充沛利用现在的条件，奉献出自己最大的力气……一个青年，刚开始作业，只要获得各种有关的基础性的训练，才干更好地了解本行事务，才干培养起踏踏实实的杰出的作业作风，才干进一步有效地发挥自己的专业专长"。

中心在人民大会堂为大学结业生召开会议，为咱们壮行，其标准和层次是前史性的，充沛显示了国家对咱们的注重程度。这么高标准的大会，极大地激发了咱们的热心，以昂扬的热情投向国家建设。

1月10日，校园宣告了分配计划，我被分配到内蒙古自治区作业。读书的时分老先生们就通知咱们，水土保持专业就是修补地球的，作业地址都是在瘠薄、落后的大山里，许多结业生到了山谷沟里，再也没出来过。

这次结业，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了。咱们几个家境比较困难的同学商议了一下，最终看看北京的手刺，否则就要终身惋惜了。坐着几分钱的公交车，花几分钱买上颐和园的门票，在交道口看一场听说是立体的电影。最奢华的就是在五道口剧场看了一场东方歌舞团的表演，特别是第一次看芭蕾舞，大学四年都不曾触摸过这么典雅的艺术，就算一辈子待在山谷里，也无惋惜了。

脱离北京时，同学们纷繁到火车站送别，平常那么坚毅的男同学也都抱头痛哭起来，女同学早已声泪俱下。亲爱的同学，咱们就要终身脱离了，如同离家上战场相同，挥泪而别了。

改革开放使我国完成了让国际惊叹的开展，咱们这第一批水土保持专业的结业生也就打破了结业后再难相见的前史。

康复高考40年后的2018年6月，同学们从祖国各地、各行各业，乃至国外赶回北京林业大学，回忆前史，记叙友谊，感悟那段青春年华。咱们三个当年在天安门广场做气象观测的同学在母校再一次留下了四十年后的合影。

□姜德文（水利部水土保持监测中心原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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